本报通讯员 高湘玲
老李哥是河南省第九批援疆医生之一,正经八百的原河南中医学院高才生。老李哥,大名叫“李运峰”,是市第三人民医院响当当的主任中医师,是治疗内科疾病的一把好手。可是,自从到了新疆之后,李运峰这个名字很快就被人遗忘了。因为年龄比较大,李运峰平时正规的大号是“老李哥”。但是,很快,这个名字也被遗忘了,因为一系列新的名字出现了,如“古丽李”“李老师”“李神医”“李大仙儿”。但是,这些名字也绝不是空穴来风,因为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。
“你就是神医,因为只有神医才能治好我的病。”
“古丽李”是因为老李哥不会喝酒而得名。在新疆,一个大老爷们不喝酒似乎说不过去。每次吃饭时,老李哥都扭扭捏捏地和女同事坐在一起,并且和女同事一样喝红酒。大家都取笑他,说他和古丽(汉语“花朵”的意思,新疆女孩多以此为名)一样。老李哥也毫不在乎,说:“古丽就古丽呗,我就是古丽,只要不让喝酒,叫我啥都行。”于是,“古丽李”的大名就这样被叫起来了。不过,除了喝酒时,这个名字平时是不大用的。
“李老师”名字的由来更有意思。凡是援疆医生,每周都要下乡义诊。当地群众对中医有一种天然的信赖感,况且老李哥的医术在新疆伊吾那可是赫赫有名。每次下乡义诊,老李哥都是最受群众欢迎的一位,他身后总是排着长长的等待就诊的队伍。每次义诊活动结束时,大家伙儿的病人都看完了,只有老李哥身后还排着长长的队伍。有一次,大家居然等了他2个多小时,直到有人因低血糖晕倒才算勉强结束。因为这个原因,老李哥被称为“李老师”。我们都知道,“老师”就是用来拖堂的。
“李神医”的名字却是新疆伊吾群众送给老李哥的。老李哥曾经诊治过一个病人,叫玉努斯·拜然木,是新疆淖毛湖一位71岁的老人。玉努斯·拜然木老人患了脉管炎,10个脚趾都溃烂了。老人曾在新疆多家医院就诊,医生都建议他从膝关节以下截肢。老人不想截肢,病情一直拖着。一次入户走访时,老李哥注意到了玉努斯·拜然木老人的情况。老李哥仔细分析了老人的病情之后,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——他要用中药给老人治病。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老李哥风雨无阻,每半月往返160公里到淖毛湖给老人医治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经过治疗,老人的脚趾不再继续溃烂,而且竟然可以下床走路了。老人感动不已,拉着老李哥的手说:“你就是神医,因为只有神医才能治好我的病。”
至于“李大仙儿”这个名字,是老李哥自己封的。老李哥爱抽烟,嗜烟如命,曾经口吐狂言,先断气再戒烟。老李哥每天吞云吐雾,周身烟雾缭绕,所以自诩为“李大仙儿”。
老李哥平时生活很随意,一切随遇而安,唯一认真的就是看病。他认为给病人看病是极其神圣的事情,只要有病人,其他天大的事情都要靠边儿站。有一次,给一个病人开完药后,老李哥觉得应该再做一个检查,却发现找不到病人了,急得他团团转。大家都劝他,过两天病人还过来复查呢,也不是什么急症,到时候再查吧。一向温和的老李哥却急了:“那怎么行。万一病人有事了怎么办?”最后,老李哥跑到病人居住的社区,查到了病人的联系方式,让其做完检查才算完事。
“我一辈子与世无争,但我做了一件对我来说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,那就是援疆。援疆是我这辈子做得最自豪、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。”
今年年初,为了积极响应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健康中国号召,援疆医疗队经过认真分析伊吾的情况,和当地电视台对接后,决定开设伊吾健康大讲堂,由援疆医疗队的专家针对伊吾地区的常见病、多发病录制科普节目,每周在伊吾电视台播放2次。这件事对其他援疆队员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小儿科,但是,对于老李哥就是天大的难事了。这是因为老李哥不善言辞,而且普通话也让人不敢恭维,最主要的是老李哥看见摄像机腿就打战。看着老李哥一脸的为难,大家打趣地对他说:俗话说,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,更不要说我们本身就有困难了,对吧?最终,老李哥勇敢地拍了拍胸脯说:“没问题,看我的吧!”
老李哥说干就干。白天,他把中医专业俗语一句一句地转变成当地群众能听懂的大白话;晚上,夜深人静了,他就偷偷地对着镜子练习普通话。
一个月后,老李哥开心地说:“通知电视台给我录节目吧。”看着老李哥自信满满的样子,大家也都信心大增。可是,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真的来了,镜头也对准了他,老李哥却满脸通红,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,冲着镜头摆摆手,跑了。好不容易把他拽回来,刚说了一半,又不干了。这时候,一名队友随手掏出一根烟,放在镜头旁边,对他说:“老李哥,对着香烟说吧!说完了烟归你。”没想到,这招儿还真灵。在香烟的诱惑下,老李哥顺利完成了第一期《感冒,你吃对药了吗》的录制。现在,老李哥已经可以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了。
老李哥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,同龄人早已经在家乐呵呵地抱孙子了,老李哥的孙子也1岁多了。要说不想家、不想孙子那是假的,老李哥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抱着手机,隔着屏幕对孙子喊:“叫爷爷,叫爷爷!”可是,说起援疆,老李哥一点儿也不后悔。他说:“我一辈子与世无争,但我做了一件对我来说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,那就是援疆。援疆是我这辈子做得最自豪、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