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心向往之的地方,在寒冷的冬天想起夏天的故事,因为那份情思。
龙门仲春,冬韵未尽,春意淡然。冬天留下的寒意还在龙门桥上及伊水河畔慢悠悠地缭绕,仿佛它的故事意犹未尽,迟迟不愿离去。而春天是否因为冬天的不舍,羁绊了脚步,好似羞答答的新娘,低头掩面,施施而行,实是春天不似春天。
在这样一个季节,我再次来到了龙门。龙门位于洛阳市南。龙门山与香山相向而立,伊水自南而北从中穿流而过,远望就像天然的门阙一样,因此自春秋战国以来,这里就获得了一个形象的称谓——伊阙。隋炀帝定都洛阳,因皇宫大门正对伊阙,古代帝王又以“真龙天子”自居,因此得名“龙门”,此名沿用至今。
这时的我,漫步在伊水河边,阵阵河风从水面掠过,飘到脸上,穿透衣衫,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乍暖还寒。
又一股冷风迎面吹来。为避风袭,我扭过头去,看到了身后那座桥。那是龙门桥,距今已有57年的历史,却依然保持着原来雄伟秀丽的风貌。
龙门桥是龙门石窟的标志性建筑之一,造型古朴典雅,如长虹卧波,横跨于伊水之上,飞架于龙门伊阙,连接着龙门东西两山。水光桥影令龙门山色生辉,是连接龙门东西两山的重要通道。
望着龙门桥,30年前的一幕浮现眼前。那是一个夏天,很热。我戴着太阳帽,站在桥栏边,丈夫手里捏着一把扇子,懒散地斜靠着龙门桥的护栏闭目养神。
我说:“你不去看看啊?”“不去了,看过了,你去看吧!”
丈夫不想去看,我绝对不会勉强他一起去,因为做不情愿的事是很痛苦的。况且丈夫是个很随和的人,他如果不想做的事,一定有他的道理,与感情无关。
于是,我一个人行走于伊水河畔,目标是伊水两岸驰名中外的龙门石窟。
龙门石窟密布于伊水两岸长达1公里的山体崖壁上,同甘肃敦煌莫高窟、山西大同云冈石窟并称中国三大石刻艺术宝库。
沿着观光石道,时而上山,时而下山。石窟大小不一,排列参差不齐。那时公开出售的石窟宣传资料不多,有些洞窟禁止摄像,好在多数洞窟旁有简要说明,于是便拿着本子,边看边记。不知不觉2个小时过去了,还没有看完一半。
丈夫着急,站在龙门桥上喊:“喂!那么慢,考古呢?”
我对他招手:“你来嘛,帮我记一下,速度会快很多!”
丈夫一听,不说话了。
一晃又快2个小时了,丈夫更着急了。这回没有喊,太远了,只见他站在桥上,一会儿使劲挥手,一会儿拿着扇子在空中挥舞。我知道他是催我快点回去。
回到龙门桥,他说:“写完了?”
我不解地问:“什么写完了?”
“写书啊!龙门历史啊,石刻艺术啊,佛教文化啊!”
我忍不住想笑:“不是想到有个‘二分之一’在等我,说不定真把书写完才回来呢!”那时我俩常把对方称作“二分之一”。
他说:“不明白你一个女同志,怎么会对石刻这么感兴趣?”
“唉!可惜我没有劲,否则我真的有可能去学石刻。”我认真地说。
他问:“看完了?”
我不无遗憾地回:“只看了西山这边的。”
“看懂了?”
“没完全看懂。”
他来劲了:“哟!看了那么久都没有看懂啊?”
我认真地说:“过段时间咱们再来看一遍,如何?”
他一听急了,连连摆手:“要来你自己来,我可不奉陪了!”
我说的是真的。后来我和女儿来过,和妹妹来过,这次又来了。
其实并没有刻意要看懂什么,不是专业人员,也不可能什么都能看懂,只觉得龙门就是值得看。
龙门石窟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、保存完好的大型皇家石窟寺。2000余座大小不同的窟龛建筑和10万余尊形貌各异的窟龛造像,雕刻在洛阳南郊伊河两岸的陡峭崖壁上,被誉为中国石窟寺古碑林。30万字形制不同的碑刻造像题记和80余座巧夺天工的佛塔建筑,真实完整地展示了北魏晚期和唐朝宗教造型艺术的巨大成就。龙门石窟是世界上造像数量最多、规模最大的石刻艺术宝库,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“中国石刻艺术的最高峰”。
龙门石窟的“中原风格”和“大唐风范”造型艺术,使中国古代石窟寺造型艺术达到了形神完美的艺术巅峰,直接影响了中国和亚洲地区的寺窟造像艺术,代表了中国古代石刻造像艺术的顶峰,并远传韩国、日本等国,对中国和亚洲地区的佛教造像艺术的创新及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。
2000年11月30日,当矗立在黄河中游洛阳伊河两岸的龙门石窟,以反映中国古代政治、经济、宗教、文化等多领域发展变化,以皇家石窟寺造像的独特魅力,以其拥有的突出普遍价值享誉世界东方,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时,作为一名中国人,我的心情格外激动和骄傲。为此,去欣赏多少次龙门的石刻艺术,去感知多少次龙门的佛教文化都不为过。
如今,再次来到龙门石窟,了解伊阙历史,纵情龙门山水,品味石窟文化,感受龙门文化的无穷魅力,我深深感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,深深感到华夏先人的聪明睿智,深深感到身为一名中国人真好!
龙门,一个虽然来过多次的地方,今后依然心向往之!